白昼渐渐变长,夏天转眼而至,我也习惯了在扬州的生活——白天在矿山采矿,傍晚开始去武馆习武。
我之前所在的寺庙,说是和少林同源,却没有那几十般武艺,招式更是不像佛家的慈悲为怀的招式,反倒是狠辣的剑招居多。
在武馆里面,我苦练了一番原先在寺中不曾接触的杖法、棍法以及暗器功夫。
而随着在闹市生活,我的头发也重新蓄了起来,不过仍旧是不沾酒荤。
一日挖矿任务提前完成,从矿山出来,百无聊赖地在扬州闲逛。
时值盛夏,河边的柳树不似春天那般飘起飞絮恼人,倒成了一道清凉的风景。
遥遥望着河上的画舫,想象着船上夜里的载歌载舞,不知不觉沿着河走了很远,竟是走到了扬州土豪崔员外的院子外。
正想起几个月前见到的小红,却隐约听见院子里传来小红的声音,似是在哭喊?
我上前叩门,等了半晌却没人来应门,唯独听见院子里不停传来狗吠。
虽说和小红仅是半面之缘,但还是担心员外家出了什么变故,我略作犹豫,直接破门而入。
迎面扑来两条狼狗,我从背后取下铁镐,使出一式“棒打双犬”,一左一右在它们头上各敲了一下。两声呜咽,它们犹豫着不敢再上前。
我不作耽搁,继续穿过湖心的亭子,往小红传来声音的地方赶去。跨过一个隔门,却见到员外家的管家带着两个家丁迎了上来。
管家见到家中竟然出现了陌生人,又惊又怒地喝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
我正欲解释,管家却知晓来者不善,不待我开口就抄起木棍挥舞而来,竟也是习武之人!
我自知理亏,不愿下重手,使一式“万事随缘往”,铁镐一钩一带,将管家和家丁手中武器悉数打落,兔起鹘落继续往小红处赶去。
推开主房的房门,一个肥头大耳的官人惊愕地看着我,手中的参汤都洒出了不少。
赶在管家来到之前,我快速说道:“小生蒙某,乃小红长兄,不知可否见小红一面?”员外听了我的说辞,双手又是一抖,参汤洒出了更多。
眼看管家马上要到了,而员外显然面色有异,我不再思索,上前推开了通往东厢的房门。
员外正欲喝止,但是我已经进入了东厢。放眼望去,小红竟光溜溜地被绑在房间的柱子上!
随手带上房门,用铁镐拴上,解开小红的绳子,脱下外衣给小红披上,抱起小红就从窗口翻出了外面,不料正撞上赶来的管家。
管家看我此时手中没了武器,肩上还扛着人,冷笑几声和家丁一起围了上来。
我此时的状态确实打不过他们……但是,我打不过,我还不能跑吗?
我左脚前踏,右脚作挑起状,待管家戒备脚下之时,右脚踩实,猛地用力一跳,跃上了房顶。
在管家愣神之际,我早已逃之夭夭……
跑出一段距离,询问小红才知事情缘由。原来小红和李家公子李正之事败露,李家将李公子之死归罪于小红身上,向崔员外讨说法。
崔员外对外自然是不肯吃亏,李家讨不到好,但是对内依旧把火气撒在小红身上,几个月来稍有不顺心之事就教训小红。
此番我赶来,正是崔员外的女儿崔莺莺的手镯找不到,怨在小红身上,说是小红偷了镯子。
“所以镯子在哪呢?”
小红嘻嘻一笑:“本来也确实不是我拿的,但是刚才在东厢恰巧瞥见镯子掉在了床底下,我就趁乱拿了出来。”说罢递给我一只白玉镯子。
镯子虽小,但做工精细,上面雕着游龙戏凤。小红执意将镯子给我,我不好拒绝,收在了包里。
小红却顺势说道:“公子,现在我身无分文,不知能否容留我?”
我虽对小红无语,但仔细一想,她一个孤苦伶仃被雇主驱逐的丫鬟确实也无处可去,就许她留在我身边了。
原是半身缘,不成想变成了半生缘。